女生去流浪 最怕什麼都沒有

by  楊斯婷
分隔的日子裡,問起最想要什麼?什麼都不缺,卻像什麼都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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隻身前往妳的故鄉,偶然在樹叢中發現一顆形似木魚的紅果實,拾起後發現前一尺處又有一顆,於是貪心地想找第三顆時,轉身見到一片樹林下全撒滿了這種落果,原來木魚狀是它開裂前的樣貌;原來開裂後的木魚其形貌正好和人類社會裡表示愛與溫暖的「心」之符號如出一轍,我尚未參透並排斥與它相遇的意義,直到婦人為我指路妳的舊址,並親切喊著妳父親過去的暱稱,以及和其他全身沾滿泥土的老人片斷敘述妳小時候的故事,我才發現曾經我所排拒的妳的父親,是別人心中多麼德高望重的人;曾經我所厭惡的妳,是別人心中多麼需要被疼愛的孩子,走過妳走過的路,才能真正認同與理解妳,但是那要耗費多少時間?

掌葉蘋婆,學名Sterculia foetida,原產於熱帶亞、非、澳洲,開花時會傳出如豬屎般的腐臭味而吸引蒼蠅傳粉,又名「豬屎花」。圖為開裂之熟果落土後之貌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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颳著冷風的夜裡,沒有星星只有烏雲遮掩的月,當時的世界空蕩蕩來去哪裡都覺得無處躲藏,一雙穿著單薄長褲的腳走到門前低頭又抬頭不願返回,我懂你要什麼,因為那是很深的思念,即使我累得一塌糊塗,你也以各種話題絆住我,可我還是走了,並將前往更遠的地方,在通往目的地的路上,頻頻想起冷冽空蕩的夜裡你瘦削的身體僅穿著單薄的工作服,還有那隻不自然縮著的手,不知是病的變異,或是照料完圃園後因忍著冷而僵硬縮緊,我其實沒有想要什麼,我一直以來以為的想要什麼最終抵不過那個根本:來自哪裡,終將回到哪裡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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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怕什麼都沒有,所以一心遠行,去追求那些能完備自己的力量,然而分隔的日子裡,問起最想要什麼?什麼都不缺,卻像什麼都沒有。

 

楊斯婷

楊斯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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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 雲門舞集流浪者計畫入選者。記錄騎自行車從中國南邊到北邊的旅程,沿途尋找記憶中相似的光景、飢餓與死亡的影像,以自省式紀錄片形式探索生的態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