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敢請產假？先拆掉職場「孕婦牆」

「育嬰假？不敢請啦，產假都戰戰兢兢了。」

 

「結婚兩年都不敢懷孕耶，就怕丟工作。」

十幾年前，剛離開學校，進到一間女多男少的大公司工作，上班的時候，經常可聽到女生吆喝男生搬東西，卻從沒聽過男生使喚女生倒茶擦桌子。當時我以為，男女不平等這種事，在這兒不過是個屁。但現實畢竟殘酷，我在一位女同事懷孕生子的過程中，見證了職場裡高聳的隱形「孕婦牆」。

女同事在我進公司一年後對大家宣布懷孕喜訊，就在她喜孜孜和同事分享喜悅的時候，部門裡資深同事對她說：「這麼快就要離職了，好捨不得妳喔。」孕媽同事回話說：「我沒有要辭職啊！生完就會回來了喔。」但資深同事臉一沉說：「別傻了。妳沒發現公司裡媽媽很少？不是沒結婚，就是不敢生。公司不會留孕婦的。」

 

這番話並沒有動搖孕媽同事，她不相信這間只有男生才會被欺負的公司，真能逼走她這孕婦。後來，隨著肚子逐漸變大，主管為了體恤她，把大部分工作轉給其他同事，還交代她可以遲到早退。臨盆前，甚至答應她一週只上三天班、薪水打六折。但最後，孕媽同事果然自動辭職了。

因為公司在她銷假回來上班的第一天就告訴她，她的工作就依照先前減工減薪的方式來安排，這樣一來，她的薪水立刻從4萬縮減成2.4萬，孕媽同事一氣之下拂袖而去，之後又憤恨難平的對公司提起訴訟。官司纏半年，公司提出完整資料，遲到早退、績效衰退、無故不到，還有連續兩個月的六折薪資給付證明，證據確鑿，法官最後也只能眼睜睜看孕媽同事化成「孕婦牆」下的一縷幽魂。

後來，我有機會和許多主管討論到員工懷孕的問題。我很驚訝的發現，「孕婦牆」不僅普遍存在，而且還很難推倒，因為有些主管認定企業要營運，員工就必須發揮績效，孕婦因為身體不適或者之後要照顧小孩，定會偏廢工作，因此雖然很殘忍，他們還是會豎起「孕婦牆」以保護公司。這想法根本上是性別刻板印象作祟。現代醫療進步、工作方法多元，家務照顧也有先生、保姆等支援系統，不見得每個孕婦、媽媽都會因為孩子而折損工作表現。

 

在實際輔導案例中，我會請主管和職員一起擬定懷孕期的工作計畫，重新設定工作目標、權衡工作比重，有些員工在協談後，自主申請了離職，也有些重視工作的職員，決定和家人協商，比以前更加投入工作。就人力發展角度來看，拆掉「孕婦牆」不僅不會損及公司營運，還能激發工作熱誠與忠誠度，為國家孕育下一代的同時也為公司孕育接班人，我真心以為，這才是公司營運更該追求的高「產」能表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