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地關懷 水果教主為果農請命:我要台灣人知道,台灣水果有多好吃!
by LO果農不擅溝通,她當他們的「經紀人」,鼓勵果農種出好水果。
「我想要台灣人知道台灣水果有多好吃!」從廣告業務到果農經紀人,從上班族平凡無奇的揪團,做到用「愛吃」的力量創業,菁選果子老闆楊裕菁(Peggy)透過網路團購行銷台灣水果,不僅將多汁香甜的台灣水果送上消費者的餐桌,更跳脫傳統盤商收購模式,維持果農的利潤與成就感。
農民靠天吃飯,最大的煩惱是收入不穩定,賺多賺少只能聽天由命,每次收成面對的生存戰,都是賭博。Peggy心疼的說,「這兩年氣候不穩定,水果產量減少很多,玉荷包只有去年兩成;年初下雪,有些水果開了花卻都死了,沒開就沒果,芒果也只有兩成產量。」
幫果農打品牌 用愛吃的力量愛台灣
為了支持農民,Peggy幫果農打品牌,介紹水果產地與種植者,扮演中介的溝通橋樑。她的經營模式是:找尋高品質的台灣水果,與果農接洽合作,並經營粉絲團行銷,由農民直接裝箱進行產地直送,可以拿到比大盤更好的價格。
Peggy經營的粉絲團成員達一千多人,儘管數量不能算多,但忠誠度高、消費力驚人。運用類似會員經濟的概念,不接陌生客、不跟團就退出社團,留下來的每個人,都是一箱一箱買不停的「水果教」忠實信徒。
她是推銷達人,從小就是吃喝玩樂的孩子王。搞笑的表達與說服力,為水果打開機會之門。有的成員怕酸不吃鳳梨,「我們誤會鳳梨了,屏東的鳳梨不一樣,吃過的人都崩潰,非常好吃!」有人不喜歡棗子,「新品種的吃起來像水梨,拜託你訂一箱,吃完跟我道歉!」有時氣候不佳,消費者抱怨水果不如往年甜,她會教育消費者,「今年有得吃就不錯了!」「每一年都不一樣,難道市面上有更好吃的嗎?」
美味的水果,加上群聚效應的衝動,凝聚力極強的粉絲團開玩笑地自比為「邪教」,視台灣水果為信仰,而Peggy就是他們的「教主」。
從辦公室團購到水果教主
Peggy並非農家子弟,對台灣水果的使命感,以及黏著度高的消費客源,皆來自於水到渠成的人生經驗。2006年,她在雅虎當了六年的關鍵字廣告業務,關鍵字廣告便宜、效果好,引起不少小企業主或個體戶趨之若鶩,其中就包括了一些年輕或傳統的果農。
「你要教他們怎麼線上付款,請他們打開電腦,循序漸進、一步一步教他。有次我請他看一下『桌面』有什麼,他說我桌面只有菸灰缸;有果農不會打字,就直接給我他的信用卡卡號。」Peggy說,果農很認真種水果,但他們常常苦惱於銷售問題。
當時網路公司的辦公室,每天都有人揪團購物,身為廣告業務,維護客戶關係是她的工作之一。她聽著果農的牢騷與辛酸,從小愛吃水果加上「交關」的需求,她開始揪團訂水果,逐漸浮現為台灣果農請命的想法。
剛開始,訂量不多,十幾二十箱寄到公司,後來越開越大團,最多的時候曾揪到一百多箱水果,靠著分機、內部信通知到貨,主管、同事都抗拒不了誘惑。「後來我要離職了,無法再發公司信揪團。同事問,以後我們怎麼訂水果?於是就在社群網站做社團。」
換了工作,社團持續維持運作,會員人數不減反增,愈做愈大。有些人認為揪團是件麻煩事,可她不以為意,反而覺得很有成就感。Peggy說,「我很喜歡告訴別人什麼東西好吃,好吃的東西有多麼好吃!」長期合作的果農知道她只幫忙訂貨、沒收取利潤,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2014年,她離開工作崗位,有了更多時間專注於社團事務、開發新的合作對象。邊找工作的過渡期間,興起姑且一試的念頭,看看這樣的興趣,能否轉化成正式工作全力投入,並能維持基本生活。
吃貨的堅持 靠品質不打悲情牌
「你如果去產地跑一趟,這種工作很辛苦,我根本不會想做。但是你不支持他們,以後就沒有水果可以吃了。」她表示,果農辛苦流汗種出來的水果,一定要支持,若是果農日子難過,選擇轉行或棄種,將來「如果沒得吃怎麼辦!」
水蜜桃、釋迦、鳳梨、口感像水梨的棗子,嘉義豔陽下甜滋滋的玉米筍,台灣土地種出來的水果或蔬菜,她都想推銷出去。分辨品質試口味、到產地看栽種狀況,「我喜歡聊天,他們也很耿直,水果都是果農們的寶貝。」(你也會想看:不怕被笑傻 鄒族女農與農藥拚了)
水果在運送過程中撞壞,她與農民討論如何改進包裝;老一輩的果農不會用Line,只能趁去親戚家泡茶時透過友人家的傳真機傳送訂單,Peggy就一步一步教導他們使用通訊軟體收訂單。果農不擅溝通,她當他們的「經紀人」,希望這些默默無名的果農,直接受到市場的肯定與認證。
「做銷售一定比現在好賺。但賣水果我非常有興趣,又好像可以幫助到很多人。」有人看中她背後含金量高的會員群,想投資她把公司做大,「他們看好我的業績,說如果想賺更多錢就要如何。可是這是我自己理念,我不想要別人干涉我,如果我想賺錢我就去做業務。」
她對農業沒有夢幻想像,也不打悲情牌。每逢產季,總有水果滯銷的新聞出現,桃子、柳丁一顆一塊錢沒人買,往往這些水果都在人們豐富的同情心下銷售一空,可是她也擔心,如果沒有固定管道,明年還會有人再掏錢購買嗎?
「吃是開心的,不是施捨,果農也有尊嚴。」Peggy說,水果沒人買,可能真的是沒有認真看顧、不好吃,比起因憐憫而購買品質低劣的水果,更應該鼓勵果農種出好水果,讓消費者認為值得掏錢購買,不是施捨,也不能想佔果農便宜,「這樣買的人開心,種的人開心,我賣的也很開心!」
個頭高大的Peggy,從小就是孩子王,喜歡在生活中找到新鮮事物,帶領朋友享受有趣的生活,「我喜歡一起來、一起走,一個人怎麼會成功?大家一起來吧。」
對她而言,創業、賣水果都是機緣,如今透過揪團吃喝的號召力,直接支持台灣農民,單純知足如她,並不覺得辛苦或偉大。Peggy最快樂的時候,就是聽到果農說,「訂單太多了,出不完,每天摘不了那麼多。」樂觀的她,堅持下來只為了一個心願——「我希望總有一天,我可以把他們的水果全部賣光光!」